二保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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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末，新冠进万家，村里的长者前后脚走了三位，坐轮椅的刘叔头天还和妈妈打过招呼。“奔九”的妈妈和同样阳而未康的老伙伴们心里都捏着一把，我这个陪夜保姆便上岗了。我将父亲谢世后备在家里的呼叫器启用，呼叫按钮放在妈妈枕头边，接收器放在我的台灯旁，我和妈妈再次成为两室一厅内的隔壁邻居。这样的日子过了六天，今天早饭后妈妈发话了，你晚上不要来了。

其实，妈妈的房子和二哥家同在一栋二层小楼里，这幢连体楼上下共有12间，还带着两个互通的小院，因为方便电动车进出，大家都习惯从妈妈这院的大门进出。现在，单位的大门都是聘请职业保安值守，做陪夜保姆的这几天，我不得不送妈妈一个绰号——二保安。

三天前的晚上，龙侄儿11点后进家，大门一响，妈妈那屋便吱声了：“谁？”龙侄儿应声，妈妈接着嘱咐不要反锁门，因为二哥在刘叔家的白事上帮忙还没回来；11点55分，二哥被龙侄儿的电话催回来了，大门落了锁，妈妈屋里不再有动静。为了我这个邻居，妈妈关电视关灯都提早了，但，耳朵在值班。

昨晚，二哥带着自己的拿手绝活粉浆饭出去会友，龙侄儿业务招待回来照例先给妈妈报道，还奉上了小半瓶酒，也许，只要沾上保安这个岗位都爱呡两口。十点四十分，我和妈妈道晚安，后来二哥回来似乎也听到了，包括大门的事，也飞鸟一样过了过脑子。早餐后，妈妈送我出门，说了一句“昨晚没有锁大门……”

无论多晚，要等到所有的家人回来；无论冬夏，要听到大门落锁，或者自己又从热炕头出去锁好大门，妈妈才算给太阳交了班。昨晚，妈妈睡早了，喝高的二哥没锁大门，“二保安”妈妈除了数落二哥，也捎带着辞退了我这个陪夜保姆。

壬寅虎年，继学校自修室管理员、医院餐厅服务员之后，这是我再次被辞工，如果以近60年党龄的妈妈服务身边人的日日年年之举为镜，这次被“退票”是最令我心服口服的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（记于  20230106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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